五衰

【高祁】醉不成欢。








我也不知道写的什么鬼嘤qaq大致是个醉酒梗,以及软萌的厅花。

角色ooc十分抱歉。考完期末考试一时激动地胡乱码出来的梗,太太们求不嫌弃……


正文:

祁同伟的酒量是一个谜。高育良如是想着,扶了扶镜框,然后站起身来,取出一个方形的玻璃杯。

他细不可见地蹙起了眉,微微低下眼睑,看到身子歪歪斜斜躺在沙发边的男人,浑身上下都是酒气。醉成这样子,哪儿还有公安厅厅长应该有的气质。

“行了行了,我给你沏点茶,解解酒。”

祁同伟回了他一个眼角眉梢都沾染上了媚意的笑,英气的浓眉轻轻翘起来的弧度很漂亮。他看上去是醉得没什么意识了。

高育良却是不喜欢他这样笑。在他心里,祁同伟一直是个坚硬又倔强的男人,硬到他有些害怕这种祁同伟在偶然间显露的天真和柔软。

高育良不紧不慢地清洗了这个积攒了一层尘灰的茶杯——以前的时候,祁同伟喜欢留在这儿和他一起吃饭,他才特意买了新的玻璃杯留着专用。他觉得自己也是很久没有亲自做过什么家务事了,听着水龙头里面透明的水哗啦啦流下来的声音,却总是是不是疑心洗得不够干净。然后把茶叶倒向地放进去,冲了两次开水。等待到开水稍微凉了些,才端着水杯走回去。

高育良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扶起祁同伟的胳膊,感觉他的身子还在不断往下滑,便索性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。高育良见他的头在自己腿上很不安分地蹭来蹭去,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:“起来了,自己喝点茶行不行。”

然后祁同伟朦朦胧胧地喊了一声“老师”,尾音轻微地上扬。

高育良一点都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醉成这个样子,还在三更半夜跑开敲自己的家门。好在吴惠芬这两天出差了,要不然他真的不好解释这种摸不着头脑的事情。

他放低了语气,口吻格外温和地问着他:“同伟,你倒是说句话,怎么了?”祁同伟的头又蹭了蹭,然后张了张嘴傻兮兮地笑着,一股酒气涌出来,可是高育良自己也很出乎意料地觉得,这种酒的气味并不难闻。

高育良凭直觉觉得有些不对劲。他知道这个学生真的别扭起来,是不会好好说话的。夜风凉凉地把窗帘的一角吹起来,高育良想了想,还是觉得在沙发上睡觉太容易着凉,好说歹说给灌了两口茶。一点没喂进去的淡色的茶水顺着祁同伟的唇角流下来,流过脖颈,淌进白衬衫的领口下面。高育良也很无奈,他从来没有想过,自己有一天会用照顾小孩子一样的方式照顾祁同伟。但他还是用纸巾给祁同伟擦了擦嘴边,擦到领口边的时候,犹豫了一下,还是没有把手探进去。

然后他把祁同伟扶到了客房。其实扶是比较文雅的说法,基本是半拖半抱的,幸好他长年坚持锻炼的体格还能抱得起一个大男人。

可是喝醉酒的祁同伟却缠上他了。

他躺在床上,眼睛却没闭上,直勾勾地瞪着高育良,漆黑的眼珠闪亮亮的,在橙黄色台灯的灯光下,似乎泛出些许水光。其中还含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。

这种目光看得高育良的心里紧缩起来,他甚至本能地抗拒这种过于明亮的目光,好像能把人灼伤一般。他低了低眼睑,装作没有看见或者毫不在意的样子,为祁同伟盖好了被子。

“自己好好睡吧。我先走了。”高育良叹息地说。

然而在他转身的瞬间,祁同伟忽然从床上爬起来,姿势有些狼狈。高育良刚开始没弄清楚他想做什么,但是后来祁同伟跑进了卫生间,然后隔着一层门板,传来的是一阵呕吐声。

还真喝得不少。高育良有点发愣,又突然庆幸他没吐在自己家的床上。

他在灯光下站了片刻,才反应过来,走出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。等到里面一阵令人听得难受的动静渐渐平息下来,随后只听见低低地咳嗽。高育良拧动了门把手,他都不用试就知道,祁同伟肯定不会锁门。

祁同伟单手撑着洗手台漱口,身子贴近了台面,腰弯得很低,水花飞溅声掩盖了他接连不断的咳嗽。然后他又洗了洗脸,微微抬起眼皮看向洗手台前的玻璃镜,发现高育良站在他身后,整个人都很淡然,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。

他慢慢地直起身体,没有回头,只是看着镜子里的高育良的身影。这么一吐以后他才稍微清醒了些,还是头疼,胸口也有恶心的感觉,可是却不觉得很难受,只是感觉自己很委屈,偏偏又百口难辩。

他甚至开始幻想,如果自己是陈海或者侯亮平,高育良就一定会过来好言好语地扶自己一把,而不是这样眼睁睁地让他一个人吐到昏天黑地。

可是,百口莫辩啊。有些话,祁同伟永远没有办法清清楚楚地说出来。不是难说,是根本不能说。

他身后高育良环抱着双臂,片刻后,又垂下双手,理了理睡衣的下摆,再抬起头。

“同伟,你怎么了?”他耐着性子,不温不火地问道。

高育良已经不大记得,上一次看见祁同伟喝醉是什么时候了。也许是大学毕业之后的同学聚会?也许是在吕州那会儿?也许是他升到公安厅的职位,自己为他摆庆功宴的时候?不管怎么回忆,他都很相信祁同伟的酒量很好。

所以他隐隐有些不安和担心。

祁同伟这才回过身,摇着头,很无所谓地笑道:“没事儿。我就是一开心,喝多了。”他看着高育良,轻轻笑了几声。可是又逐渐开始头晕,脚下也不太稳当,眼神有些飘忽迷离了。他趁着还没眼花的时候,小心翼翼地盯了一眼面前的高育良淡漠着的神色,很快又移走了眼神。

然后祁同伟感到腰侧被人紧紧地托住了,那个人的另一只手还撑在自己的腋下。

他又喊了一声“老师”,咬字轻飘飘的,气息也吐得很暧昧,仅仅两个字,充满了温柔和缱绻的味道。

老师……我就是,就是,太累了……

恍惚间,他以为自己说出了声音,以为高育良已经听见了。实际上,他仅仅只是动了动嘴唇,一点点真实的声音都发不出来,只有虚弱的叹气声。

两个人的距离挨得很近,祁同伟整个人晕乎乎的,可是还能闻得出高育良的衣服上的洗衣粉的味道,香得发腻。

他的头不知不觉地往下沉,直到靠在了高育良胸口的位置。于是还是不知不觉中,用力蹭了上去。

高育良从来没有和祁同伟有过如此亲密的程度。他很不习惯,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想要推开他的感觉。毕竟一对上祁同伟,他就心软了。

高育良默许了,而且想了想,为了让祁同伟更舒服一些,腾出一只手,安静地抚上了他的头发,一下一下地摸着他有些扎手的碎发,而且鬓角和脖颈后面,都是凉腻的冷汗。

高育良忍不住又将他拉得更紧了些。

等着祁同伟渐渐安静下去,高育良才又半拖半抱地把他拉回客房里。

然后他并没有离开,而是在床边坐下。他有些粗暴地将眼镜摘下来,摔在床头柜上。

“祁同伟,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。”

他低沉苍老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回荡。然后他反应过来,也觉得这样自言自语显得太傻,又恢复了缄默。

同伟啊,老师记起了一件往事。他在心里默默地说着。

高育良刚刚走出大学校门参与政府工作的时候,祁同伟还是一个怀揣着梦想、充满各种各样美好的愿望的青年人,那是他生命中一段最好的青春年华。他听说高老师涉政了,兴致勃勃地用大半个月的工资买了不错的酒,拎着一个酒瓶子来敲他家的门。他开了门,迎上来的是祁同伟单纯又青涩的笑脸。面对高育良含着笑意的眼睛,祁同伟尴尬地挠了挠头。

“老师,我来给您庆祝一下。”

高育良将他请进了家里,吴惠芬也笑着接过酒。那个年代,他们夫妻两个还居住在简单朴实的居民楼里,房子不大,可是吴惠芬擅长打理,整个房间窗明几净,一尘不染,十分亮堂。

祁同伟刚开始还有力气说笑,可是喝着隔着,最后终于不胜酒力地醉倒了,有些长了的头发垂下来,脸上浮起两朵淡淡的红云。他靠在沙发里,傻兮兮地笑,笑得眼睛眯起来,还非要拉着高育良的手。一旦高育良想起身,祁同伟就立刻紧紧地攥着,一点也不肯放松,只是固执地握着他的手。

“老师,您真好。”祁同伟说,然后又笑了。他吐字很不清楚,高育良琢磨了一会儿,才理解出来他的意思。

“高老师,我真喜欢您。”

高育良很温和地笑着应道:“好。”

他话音刚落,祁同伟的脸色突然一白,蜷起身体弯着腰连连咳嗽。

所以,高育良永远不会忘记,祁同伟是第一个吐在他身上的人。

“醉鬼。”他一时间有些急了。然而罪魁祸首缓过来以后,还笑得没心没肺。

高育良去卫生间清理了很久,等他回到桌子边,正巧听见这个醉鬼嘟囔了一句什么,然后又把脸埋进沙发里。

高育良自然没有听见。

他只是很无奈地摸了摸祁同伟的脸颊,温度烫手。他又好气又好笑。

“难受吧,谁让你喝这么多。还说给我庆祝?自己倒喝得挺爽。”

高育良抬起手,极其疲倦地揉了揉眼睛,摇了摇头,空余一声叹息:

“那时候的你,多纯净,多美好啊。”

那时候的我,也没有现在这样复杂。高育良想到此处,无可奈何地笑了笑。这么多年以来,他被这世态改变的东西,难道比祁同伟少一分一毫吗?

他凝视着祁同伟沉睡着的侧脸,那么安静,好像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,变回高育良很喜欢的那种天生乖巧的模样。就像还在当初,就像回到梦里。

二十多年以前,那个静谧的房间里,祁同伟轻轻低低地哼笑着说:

“老师,我真喜欢您,就是那种……您对吴老师的喜欢。”

这种话他只说过一次,后来就没有再说过了。即使醉了,也咬紧牙关,强忍着冲动不说真话。

他也是矜持的,也是骄傲的,也是愿意站立在高岭之上的人。有时候想要说一句真情的话,偏偏那么难以启齿,只能把那些真的东西藏进笑容的皱纹里,随着光影重重叠叠,和时间一同忘却。喝酒纯粹是为了借着酒劲儿,不管不顾地把真话假话傻话一起说出来,说给最想见面的那个人听。这样任凭谁也分不清那句将成真,哪句会变假了。

可是因为只有那种被梦想填满内心的人,才有说真话的资格。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,只有满嘴虚伪的谎言。

后来祁同伟逐渐发现,说谎话,其实一点都不难,反而更轻松些。这个时候他便模模糊糊地想,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吧;或者浅尝辄止,就好。

祁同伟慢慢挣扎着坐起来,头还是晕的,眼前雾蒙蒙的一片灰白,口腔里残存着淡淡的酒味,一种苦涩静悄悄地弥漫在舌尖。

等他适合了光线,才稍微看出窗帘外的一点明亮的天光。再转头,高育良披着一件不厚的外套,只穿着最平常的睡衣,靠在床头柜,微微低垂着头,合着眼皮,累得睡着了。

祁同伟的第一反应很惊喜,可是又犹豫一下,轻轻地把头靠在高育良的胸口,怕惊醒高育良而不敢贴上,只能安静地倾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。

缱绻又留恋的神情在他面庞上,停留了最后一秒。

别时茫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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