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衰

【高祁】梦境书 02 (忘爱症候群)






噗哩谢谢小天使的喜欢才让我有勇气把这个为虐而生的梗码下去啊pwp

写成了拿了女主角剧本的多愁善感的厅花,我也很绝望……qaq

人物属于作者,ooc属于我。








正文:







02-落花流水春去也,天上非人间





祁同伟敲了敲书房的门,故意敲得很轻,甚至内心有些隐约的期盼,如果高育良没有听见,也许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。

“门没锁,请进。”

高育良的声音一如当初的沉稳温厚。隔着一层不厚的门板,静静地传过来。

祁同伟推开了门。深秋霜露季节,寒气渐重,他看见高育良穿了很普通的深灰色毛衣,里面是白衬衫,好端端地坐在椅子里。高育良抬头看向来人,他的鬓发的斑白程度和一个月之前没有任何改变,眉间的几层皱纹的位置都和原来一样,显然他从那场车祸事故中恢复得很好。

高育良还是那个高育良,还是汉东的政法委书记。

这场景太过熟悉,祁同伟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。他转身合上门,咬紧牙关,吞了吞险些脱口而出的“老师”二字。

“育良书记,我,来了……”

他试探地说。可是他眼睁睁地看见高育良探寻的眼神中,多了一份不动声色的怀疑;这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,是他最惧怕的眼神。

高育良很快站起身来,口上连连道歉,却没有前进一步:“人老了,记性也不好了……对不起,您是哪位?”

虽然祁同伟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,虽然他在门外就一遍遍地告诉过自己,自己对于老师来说,只是众多学生众多下属中再平凡不过的一个;可是在他心里,他一直把自己当初高育良最引以为傲的学生,也是最得力的下属。尽管高育良从来没有那么说过,可是祁同伟就是固执地相信,自己对老师的意义,和其他人不一样。

祁同伟真的听见老师清清楚楚地说,不记得了。

——果然,他还是承受不住。

这种物是人非的巨大落差感令祁同伟忽然委屈起来。

见面前的年轻人迟迟不开口,高育良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身上警服的标识。

“你是,省公安厅厅长?”

祁同伟这才想起,自己没顾得上换警服就来到了高育良家。多亏了这身衣服,才让他没有那么尴尬;也只有这身衣服,才让高育良叫得出他的身份。

“育良书记,我叫祁同伟。”

这样的自报姓名,是在二十几年之前的事情吧。汉东大学政法系的他一心想获得高育良老师的喜欢和关注度,天天去高育良的办公室报道问问题,一天没落下过;他等待着高老师问自己名字的那一天,可是高育良一直没问。后来他凭空对高育良冒出一句:“高老师,我叫祁同伟。”

高育良抬了抬眼皮,斯斯文文的模样,轻轻笑起来。虽然是笑着的,嘴角也没有弧度,只能从眼睛里看出一点明亮的颜色。

“知道,风云人物啊,我可是很注意你。”

十八岁的祁同伟惊喜地看着他的老师,像一个以为自己一定分不到糖果,可是突然得到一个更巨大的礼物的孩子。然而往事如云烟般令人惆怅,对面的高老师的黑发和笑容都和光阴一起消退了,如今高书记的面孔突兀地显得冷漠。

“祁厅长,有失远迎啊,你好。”

高育良面上对他笑着,可是说完这么一句就低下头,旁若无人般地收拾起桌面上的文件夹。

祁同伟咬咬牙,硬生生挤出一个谄媚讨好的笑。他的确擅长谄媚,可是从来没有对高育良这样过。

“育良书记,也是我不好,没常来看您。您不记得我,也是人之常情吧。”

祁同伟在心里说,不是这样的。我比谁都常来看望您,可是您记得侯亮平,唯独不记得我。

他实在不甘心,他为此愤愤不平,眼睛里那份深邃的寂寞感,是骗不了人的。如果是那个一向善于洞察人心的高育良,肯定早就注意到了面前的人的异样。可是这次,他连头都懒得抬的样子,声音透着懒散与刻意生疏的味道:“没关系祁厅长,你不用这么说,本来就没必要常来看我。”说罢,转身把文件插入一个夹子,祁同伟听他的语气便心里一急,只顾着拉近距离,也没多想些什么,上前拿过文件夹:“我帮您吧。”

“不用你。”

文件夹被扯回去,力气不大;可是高育良一字一顿,明显加重了声音的力度。

祁同伟猛地抬起头,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强装面子上的冷静和镇定,衣袖下的手不自觉地收紧,再紧握。

高育良在生气,在拒绝自己,毫不留一点情面。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,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过。如果高育良真的忘了自己,难道不是应该也把过去的纷争与矛盾一并忘记吗?他祁同伟不怕干干净净地重新开始,不过他怕的是,还没开始,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。

高育良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多余的眼神,径直走出书房,扬了扬声音:“吴老师,麻烦你帮我送一下祁厅长。我还有个会议去开。”

听到这种明显的逐客令,祁同伟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继续死皮赖脸地待下去。他想说句对不起,可是思来想去,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需要道歉;或者说,以前那么多需要道歉的事情,他都没能说出那一句对不起,现在,更是相顾无言,终于无话可说。

吴惠芬在客厅沉默地泡茶,然后将一杯热茶推到祁同伟面前:“给,你喜欢的太平猴魁。”她又不冷不热地道,“我之前说过了,让你别生他的气。”

祁同伟敷衍地笑出声来,更觉无言以对。他能生什么气,他能怪谁;没有谁可以让他发泄怒火,也没有谁可以任由他责怪。半响他低下头,好像是想起了什么,一张板了很久的面庞突然呈现出少许的温柔,可是眼神依旧空洞洞的。

“吴老师,我以后还是不过来了吧。”他哼笑一声。

如果从私心出发,吴惠芬也的确没那么喜欢祁同伟,这话搁在平时她也不一定出口挽留。可是时过境迁,她一时间也有些不忍心了。

于是她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:“你别急。他这病症,我们也正检查着,一旦有了结果,我就告诉你,好吧。”

祁同伟从沙发边站起来,故作轻松的样子:“算了,老师不愿意告诉我,那就不用了。”吴惠芬也不清楚他话中的老师,指的是自己还是自己的丈夫。

深秋的傍晚,车顶凝结了淡淡的霜气。祁同伟坐进车中,头抵着方向盘,一种无法言说的无所适从感紧紧地缠绕着他。

高育良忘了他也好,拒绝他的接近也罢;他祁同伟就算拼上了命,也要重新让高育良意识到,自己在他心里曾占据过的位置,是其他人永远夺不走的。

反正他早就豁出去了。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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